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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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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章 一个孙承宗挡了朕四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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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城虽不大,城墙一丈五、六尺高,城外山石磷峋,道路崎岖,难以攻取。咱 们估计努尔哈赤一向老一奸一巨滑,绝不敢冒然进城。城外埋伏了两支人马,大部分守军都 在城内,他若进城,就用关门打狗策略,消灭他们。果然努尔哈赤耽心中俺的埋伏,随 即退兵,俺才乘势杀出城去,与城外埋伏的两支人马,合兵一处,一直追杀到锦州以北 十余里方回。”

孙承宗笑着说:

“诸葛孔明当年误用马稷,丢失了街亭要地,身边只有二千五百名士卒,又无大将,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空城计,吓跑了司马懿,得以安全退军。你没有丢一城一地, 也吓跑了努尔哈赤,比当年的诸葛孔明先生还高明呢!”

大家在说笑声中,总结了这次反击战的成绩,收捡后金兵马丢失的甲杖、攻城器械 好几千件,鼓舞了全体将士的斗志。

孙承宗与袁崇焕又到锦州城里,见守城兵士斗志旺盛,士气高涨,孙承宗说:

“要保持清醒头脑,密切注意鞑子动向,随时准备迎击来犯的敌人。你们是宁锦防 线的前哨阵地,责任重大啊!……”

再说努尔哈赤回到沈一陽一,计点兵马,损失了二千多人马,又丢掉攻城器械、甲杖等, 他对众贝勒大臣们说:

“这点损失换来一个教训,也是好事。今后还要加紧训练兵马,相机而动。”

自此,努尔哈赤坐镇沈一陽一,一方面认真训练兵马,一方面整顿内部,准备养一精一蓄锐, 静观明朝上层变化,伺机再次兴兵,暂且不提。

且说孙承宗连续两次击败后金军的南犯,报捷奏表由于魏忠贤压着不放,皇上深居 宫中,怎能知晓。

一天,熹宗皇帝忽然向魏忠贤问道:

“辽东战事有无进展?”

魏忠贤立即说道:

“孙承宗拥军十万之众,不思报效朝廷皇恩,却在山海关上游山玩水,吃喝享受, 能有什么进展?……”

皇帝听了,很不高兴。但是,他也是随便问问,过一会儿也就忘了。只要能守住山 海关,只要京城安定,也就行了。至于收复辽东等地,他本没有雄心进取,问过之后, 他又寻开心去了,还管什么辽东、辽西的!

天启五年的下半年,孙承宗因为皇上批一发的二十四万两饷银,被魏忠贤扣着不发, 收复辽东失地的计划不能实现,便想借着西巡蓟辽,路过北京的机会,面见皇上,陈述 详情。

孙承宗打算在十一月中旬,再去京城,兼贺万寿节,以便奏明皇上。

走前,他对监军纪文华说:

“俺去蓟辽巡察,顺道去北京,亲向皇上讨那二十四万两饷银,你在府里照应着, 下面各城堡俺已关照过了。”

孙承宗说罢,即带着几名侍卫,骑上快马,望蓟辽而去。

这纪文华看孙承宗走远了,急忙回到府里,把贴身侍卫纪升喊来,对他小声说:

“你立即回北京,对俺舅父说:‘孙承宗巡视蓟辽以后,顺道去北京向皇上告魏忠 贤的状,让他及早准备……’,这事可不能向任何人说出去。办完后,迅速回来。”

纪升遂骑上快马,往京城驰去。

这监军纪文华是张广微的外甥。当初孙承宗来山海关上任不久,魏忠贤就派他来当 监军,其用心很清楚,实际上是让纪文华来监视孙承宗的行动。一心守边的孙承宗,怎 么会知道那九千岁的险恶用心。

原来纪文华也不是张广微的亲外甥,他母亲吴淑兰原是北京一妓一女院“藏娇楼”里的 一名一妓一女,被张广微用银子买出来,放在外室养着,有事无事便去和她鬼混。

后来,吴淑兰年老色衰,张广微将她给了表弟纪世通作了妻子,便生下儿子纪文华。

为了能缠住广微,那吴淑兰一口咬定,说纪文华是张广微的亲生儿子。成一人后,张 广微把纪文华引荐给魏忠贤,与那应坤等,成为九千岁的贴身侍卫。

俗话说:“一人飞升,仙及鸡犬。”魏忠贤把持朝政后,原先跟随他的人,不问青 红皂白,牛溲马便,全都升了官,发了财,成为千岁府里的座上宾,大明朝廷的红人。

这是闲话,且说纪升来到京城,一头钻进张广微的府第,将纪文华教给他的那些话, 从头学说一遍。张广微说:

“这话你已经跟俺说了,就让它烂在肚里罢,可不能向任何人说。迟早你若把这话 传扬出去,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纪升连忙说道:

“不敢,不敢!俺永远不会说的。”

张广微满意地说:

“这就好,这就好。”

纪升便告辞出来,骑上马回山海关了。

这纪升是吴淑兰跟纪世通生的儿子,纪文华来山海关任监军后,将他带来充当贴身 侍卫。

回到关上,纪升向纪文华覆命后,再三又嘱咐他不能说出去。

谁知没过三天,纪升与侍卫们一起喝酒,在酒桌上便吐露了真言,把他回京城的前 前后后,一古脑全说了出来。侍卫们听到,都气得咬牙切齿,为孙承宗不平。有人说:

“孙大人对朝廷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你们狼狈为一奸一,暗害忠臣,良心何在?”

许多人敢怒而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等着孙承宗回来。

且说张广微得到这消息,如获至宝似的,他心里说:这次一定要向他讨个重赏了!

这张广微,原也是个进士出身,只是好色成一性一。他在襄一陽一当府官时候,他下面那些 官员的妻子,只要是长得漂亮的,他都要弄到手。

在这方面,他还有一个非常巧妙的方法。

平日,他发现谁的妻子长得漂亮,便让侍从去对她说:

“咱们府官太太请你去有事。”

那些下属官员的妻子,听说府官太太喊自己去有事,谁敢不专呢?平日想巴结还没 有机会呢。于是,急忙梳洗打扮,匆匆去了府中。

谁知张广微早已安排妥当,派一名侍从在大门里面等着,一见那女的进来,便将她 领入专门房间。

那房间里设备齐全,特制了一张大床,还有隔音装置。

那些女人,来到这么一间屋子里,反抗也没有用,只有老老实实地屈服在他的一婬一威 之下。

当时,有个姓韩的官员,妻子高氏长得很美。初来乍到,张广微就故伎重演,派侍 卫去传唤了。

姓韩的两口子已清楚了张广微的意图。可是,若是不去,他一定要罗织罪名;去了, 准会受辱。迫于无奈,高氏对丈夫说:

“当今是清平世界,难道他真敢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吗?”

说完,她咬一下嘴唇,捋了持头发,昂然进到府里去。

当她被领进那间屋子里以后,府官真的来了。他一见高氏,嘴里不停地喊着:

“美人!美人!俺好想你!……”

说着,就上来拉她。

这时,那高氏就故意大声喊叫说:

“这哪里是府官老爷!府官老爷能干出这种事吗?这一定是个家奴!”

她一边喊,一边脱一下一只鞋,拼命去打府官的头。头被打破了,又用双手去抓他的 脸,抓得他满面流血。

高氏终于逃脱出来,回到自己家里。

次日,大家看到府官满面伤痕,自然不好意思出来办公,不过姓韩的还是不敢怠慢, 每天到府里去参候,不敢离开。府官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一天,府官终于出来了。等他坐到椅子上以后,姓韩的立即上前谢罪。

当时,府官满脸通红,一副惭愧的样子。姓韩的怕他一时下不了台,赶紧出来了。

那些曾被府官糟蹋过,忍气吞声的官员的妻子,听说了这件事,既觉得高兴,也不 免觉得有些羞愧。

以后,张广微巴结上了魏忠贤,成为这位九千岁的心腹、智囊。

魏忠贤有位妃子,名叫阿香,长得婀娜艳丽,胜似天仙。她身上有一种奇香,属于 特异功能,所以名叫阿香。

张广微在千岁府里,多次邂逅,都不得接近,想得他经常失眠。总想找个机会,能 替九千岁作出些贡献,立个大功,才能得到大赏。

且说张广微急忙将这消息报告了魏忠贤。

俗话说:做贼心虚。魏忠贤听到这消息,大为惶恐,他心里说:那二十四万两饷银, 是皇上亲自批一发的,拖了两三年不给。皇上知道这事,就麻烦了。还有这两次反击战, 报捷奏章被俺压着,皇上还蒙在鼓里,一旦抖出来,不光皇上不满,一般大臣就会起哄, 对俺就更不利了。

魏忠贤连忙召来张广微、顾秉谦、高第、崔呈秀等亲信,商讨对策。

顾秉谦说:

“孙承宗是皇上信任的人,这事弄不好会惹出麻烦来的。”

“皇上信任的人,俺就不能动他了?他要跟九千岁作对,咱能由着他?……”

张广微这话是说给魏忠贤听的,所以魏忠贤听了,立即说道:

“俺要想办法让皇上不信任他!你他一妈一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怕什么?天塌下来,由 老子顶着!”

顾秉谦赶忙说道:

“那就奏他一本,说他是东林余一党一,不就完了么?”

崔呈秀说:

“不能那么简单化,至少要让皇上信俺的,认为咱们才是忠臣!”

张广微觉得自己该讲话了,他说:

“孙承宗拥兵十万之众,他来京城干什么的?那叫作‘挟兵震主’,是想‘袒护东 林一党一’,是要‘清君侧’。就这几条,皇上准信,孙承宗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魏忠贤听了张广微的话,欢喜得眉飞色舞,将右手伸出来,大拇指一翘,说:

“还是俺的智囊有水平!这三条,每一条都是一道血口子,像三把刀,砍在姓孙的 身上,疼在皇上的心里。有这三条,皇上还能相信他姓孙的?……”

张广微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又说:

“这次要把舆论造透,一定要把孙承宗弄臭!让他从皇上的心窝里被抹掉,看他还 敢反对九千岁么?这也是杀鸡儆猴呀!”

魏忠贤由于高兴,不由得说道:

“俺有一句终生信条:‘谁让俺一时不快活,俺就要让他一辈子不快活’!俺已是 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本不愿意再去干那丧天害理的事了。但是,有些人一逼一着俺去干! 为了保住俺已经得到的荣华富贵,俺还要去干,并且一直干下去!”

之后,魏忠贤指使御史李藩、崔呈秀等,写表弹劾孙承宗。他自己又亲自到皇帝面 前说孙承宗“挟兵震主”,妄图为东林一党一翻案等。

开始,皇上不大理睬,就到御床上睡觉去了。这时候,魏忠贤绕着御床哭,连续绕 了三四圈子,哭着说:

“孙承宗一旦一陰一谋得逞,皇上啊,到那时后悔也不及的。”

皇上终于被魏忠贤的眼泪感动了。立即翻身坐起,又从御床上下来,大声说道:

“让阁部的次辅顾秉谦来拟写圣旨!”

那顾秉谦正愁着没有表现忠于魏忠贤的机会呢,现在契机来了,于是,他洋洋洒洒, 一挥而就。

那圣旨是这样写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承宗身负守边大任,干系甚重,不能擅离职守。历有祖宗遗 制,边将一旦远离信守戍地,当法不宽宥。

钦此!

魏忠贤手捧圣旨,派传旨官员连夜送往山海关。不得有误。

同时,魏忠贤又让兵部连续三次派飞骑驰往山海关,阻止孙承宗进京入觐。

又听人说,孙承宗已到了通州。这消息好似一声惊雷,吓得魏忠贤面色如土。当时, 尽管是午夜了,他又急急忙忙,假传圣旨,亲自跑遍京城九门,命令守门宦官说:

“孙承宗若是回京城,到这里就把他捆上,送到俺府里去!谁若放他进城,就杀谁 全家!”

且说孙承宗确实已到通州,当他听说这些以后,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返回山 海关。

孙承宗左思右想,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阻止他赴京入觐?这时,他又想起了曾经给皇 上讲过的“曾子杀人”的故事,难道皇上又在怀疑俺了不成?……

在孙承宗的侍卫中,有一个名叫郑方良的,他对纪文华的作法很气愤,见孙大人回 到关上,一副无一精一打采的样子,使他很难受!

郑方良心里说:孙大人是好人,俺要把实情告诉他,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当天晚上,郑方良便把纪升酒后讲的那些话,全都学了一遍。

孙承宗问他:

“还有哪些人在场?”

郑方良回答道:

“咱侍卫全在场,共十六个人。”

孙承宗又去找来几个侍卫,便问他们说:

“那天喝酒时,纪升讲了些什么?”

这些人说的,与郑方良告诉他的,完全一致。孙承宗心里安定了,他找到了原因。

如何处置呢?……

那天夜里,孙承宗想了很久,忽然他想到了蒙面刺客,看来,都与他有关系。

因为想到了刺客,不觉眼睛一亮:你们既对俺无情,也别怪俺对你们无义了!

当时,已是四更多天,孙承宗手提宝剑出了房门。来到院里,只见他一个纵身,窜 上房顶,又轻轻跳了下去。

沿着墙脚,工夫不大,孙承宗来到监军院子里。他摸了摸纪升的房门,见没有拴上, 遂径直走了进去,将灯烛点上。

见纪升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孙承宗来到床前,伸手一把抓住纪升的头发,将他拎了下来。

纪升一看是孙大人,立即双膝跪下,孙承宗问道:

“你去京城干什么的?老老实实向俺说清楚。”

纪升看到孙大人凛然不可犯的神情,只得来个“竹筒里倒豆子——一个不剩地全倒 出来了”。

之后,孙承宗用一根麻绳将他捆牢,塞住嘴,然后走了出去。

来到纪文华门前,那门也没有挂上,他走了进去,点燃了灯烛,见纪文华睡得很熟。

孙承宗心里说:

你能睡得着了,害得俺睡不安,坐不宁。今晚要让你尝尝俺的厉害。

只见他一伸手,把那大木床掀起来了,纪文华从床上滚了下来。

纪文华睁眼一看,是孙承宗,急忙说道:

“大人到这时还未休息?”

“俺能睡得着么!”

孙承宗的一脸怒容,他已觉得不妙。但是,古人说:困兽犹斗。纪文华立刻装出笑 容说:“大人有啥话,明早再跟俺讲吧?”

“明天?还有明天么?——俺要你讲!你让纪升去京城干什么的?”

纪文华以为孙承宗不知详情,这不过是诈的。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

“纪升去京城办的是私事,你问这干啥?”

“私事?不说实话,俺要你的命!”

孙承宗说着,用宝剑往他大一腿上刺了一下。只听纪文华疼得“唉哟”一声,说道:

“俺是朝廷命官,孙大人怎么能这样?你要考虑后果呀!”

“你是朝廷命官,就可以任意诬陷好人?”

“请大人息怒,别听信坏人的挑唆吧!”

孙承宗迅速走到隔壁,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纪升提到纪文华面前,对纪文华说:

“他已经老实交待了,你还能装下去吗?”

纪文华狠狠地瞪着纪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看了看孙承宗,纪文华突然双膝跪 下说:

“请大人饶了咱们,以后再也不干了!”

孙承宗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讲什么,遂反身出门,把门扣上,然后将房子点 着,不一会儿,房子被熊熊的大火吞噬着,纪文华与纪升在屋子里拼命叫唤,他们砸门、 砸窗,最后没有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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