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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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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清血”行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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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卡尔会使他父亲更加难堪的,他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一处在左肩,两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肋,鲜血正不停地喷一涌,脖颈被划开一条大口子,子弹几乎击中了他的动脉,他们的运气实在很差,本来可以打得他身上到处是洞。

托尼的意识逐渐感到模糊起来,想起车上滴着鲜血的玫瑰和等待他倾诉的米歇尔,疼痛涌上来,他已觉得灵魂在脱离这具残破的身一体在冉冉地上升,他哺哺地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简特”,然后昏迷过去。

警察局重案组抓住了两个在街上狂奔的嫌疑犯,这使沃兹感到神气十足,汤姆·华德也赶到了现场,他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看来只能向上司递交辞呈了。所有的目击证人都对如此行动缓慢的警察队伍感到大惑不解,两条街上的巡警跑到哪里去了?槍声和炸弹声几乎每个纽约人都能听得到,这帮狗杂种竟然用不带消音器的槍。

沃兹向汤姆·华德做了汇报,两个垂头丧气的暴徒被押上警车,警察迅速封锁了现场,米歇尔已经看见那辆被打得满是弹坑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后座上的玫瑰花,她感到分外的惊奇。难道是情感的厮杀,她想,真是一伙值得敬佩的人。

13辆警车围住了鲁阿诺的馅饼店,鲁阿诺头被打得稀巴烂,他击毙了两名歹徒,至少为托尼赢得10秒钟的时间,店里被吓昏和击伤的食客被警察从地上搀扶起来,他们的脸上还有着肉馅和苹果汁,嘴已失去了语言的功能。

安东尼·卡罗尔正管辖着这片地区,他当然也派了槍手,实际已参预了这次谋杀。托尼将毫不留情向他开战,他已感到后脊梁上架着冷冷的槍口。

战斗结束后的十分钟,卡罗尔接到了卡尔的电话。

“我发誓,托尼被打伤10个小时后准完蛋,他还在鲁阿诺的店里面,幸好警察没有从地窖里把他救出来。”

“我们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卡罗尔强压住怒火,“连唐对这个暴发户也持一种谨慎的态度。他说的话难道是屁话,我已经失去了警局的支持,说不定明天就会被起诉,还有要命的托尼,他正微笑着躺在病床上准备接受唐的道歉呢。”

“他要对莱昂里诺的死负责,这是我对所有人的回答,我是一个战士,名誉将大于利益。”

“去你一妈一的名誉吧,”卡罗尔咆哮起来,“还是想想托尼在哪里吧。一旦他离开纽约,准会要我们的命的。”

卡尔和安东尼·卡罗尔没有想到,拉·法伊已经从地下室里救出了托尼·卡西诺,这是托尼和鲁阿诺之间的一个秘密,因为这间地下室通到隔壁的水果店,他们已多次玩过这个游戏,他被当做受槍击的路人送进了救护车。当警察在弹痕累累的暗室里发现了通向地下室的暗道时,只知道这是一个储存水果的地下仓库,这是堆放着一箱一箱的苹果和柑桔,所有托尼滴落的血迹已被巧妙地清除了。

一个头上缠绑带和纱布的患者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正接收着纽约电视记者的采访,一双眼睛因失血过多而失去往日的光彩,他的嘴因被纱布包围而显得含糊不清。

“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家怎么会产生如此猖狂的暴徒,”他很激动,一只腿被高高地吊着,“我要向警察索赔医疗费,他们没有拦住那些子弹,而且他们打伤了我一只肾,使它像破皮球一样无法过滤有毒的血液,我将要和新婚的妻子进行长达一年的分居。”后来,他还说了很多俏皮的话,显示出美国人高度的幽默感。

拉·法伊和他的同伙面对着电视哈哈大笑,笑得弯着腰,喘不过气来,托尼的表现像一个伟大的演员,比贾莱·古柏、瓦伦蒂诺还要出色得多,他也许也在狂笑,只是他的身一体因失血过多而变成呻一吟。

“6人丧命,12人躺在医院等待手术后取出子弹,据目击者讲述,警察在发生槍战后20分钟才赶到。硝烟已经平息,大部分的暴徒放下武器大摇大摆地穿过闹市,向他们的主子去领赏,而2名遭逮捕的嫌疑犯称他们是受槍击惊吓的观众,只是因为无法回家而受到怀疑,被拘捕。那些匪徒在追杀一名男子,他很机智,躲开这么多的子弹,而且像隐形人一样消失,一个中年男子看到大部分过程,他对那个被追杀的男子赞不绝口。”以上是《纽约时报》的报道。

“汤姆·华德递交了辞呈,他对这一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将和另2名涉嫌的警察接受联帮调查局的审查,公众在关注着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是谁在一操一纵着这场文明社会里的战争。”这是《华盛顿邮报》提出的质疑。

纽约五大家族已经感到形势不妙,所有遭受到警察注意的人都乔装打扮,匆匆坐上飞机和火车逃往加利福尼亚、得克萨斯、佐治亚、阿肯色等各州。每一辆在公路上行驶的汽车里都有可能夹杂着黑手党党徒,他们已经得到了内线的警生唐还躺在纽约的住宅里,他长时间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象,院子里绿草充满生机,蜜蜂在花丛里“嗡嗡”直叫。卡尔正在去意大利的途中呢,他先飞到非洲,然后从摩洛哥坐船到西西里。在那里,他将受到克罗斯家族最严密地保护,在葡萄架下吃着干酪。

巴拉佐两天里一直陪伴着唐,吃着可口的意大利面条。槍杀托尼·卡西诺事件发生后的1小时,他让巴拉佐会见五大家族的首领,传达他的决定,卡尔将在5年之内不准踏进美国的土地,他将利用自己的法律关系尽快平息此事。至于托尼·卡西诺,“我将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在纽约的安全,”然后他3个月后将考虑辞出黑手党委员会主席的职位。

忙碌了整整一夜,米歇尔又回到了家里,现场就在她的楼下,她察看每一具尸体和每一个上救护车的病人,没有发现托尼。这不奇怪,拉·法伊的担架瞒过了她的眼睛,托尼也许来过,他并不知道她是个执法的警察,他也许还会打过来电话,她胡思乱想一会儿,结果电话没来,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医疗室环境很好,有充足的光线,还有甜甜的护士,她们几乎每10分钟就来一次察看病情,拉·法伊和两个保镖在旁边的房间里。托尼醒来时,感到浑身疼痛,他尽量不移动身一体,这样大脑就从身一体中逃离出来,他就用这办法来安慰身上的伤痛,看着身上的管子,能够想象到失去生命的滋味,生命只属于这个大脑,谁会对这个生命负责呢,人只愿为权力和金钱负责。

一个月后,他将生气勃勃地享受权力和难以想象的金钱,这一切也许会因为一颗子弹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此时托尼万分地想念米歇尔,我会从一爱一中得到更多的生命,他想。睁开眼,眼皮的一阵刺痛又令他闭上,他用右手去按铃。拉·法伊和两个保镖急匆匆地闯进屋,安东尼·卡罗尔不会让托尼离开纽约的,当心他会往病房扔炸弹。

“告诉我有关布茨和鲁阿诺的事。”

“他们都像勇士一样死了,头被子弹炸裂,手都握着槍。”

“半个小时后,赶快离开这里,不要等着他们来杀我。替一我给巴拉佐打个电话,说我要和甘比诺先生见面,我们是一对病友。”托尼嘴隔着纱布轻轻地命令道,他花了很多力气。

在一家工厂后面的池塘里,米歇尔发现了一具赤身一裸一体的女尸,这是一名16岁女孩报的案。死者的脖子被切了两刀,刀口很深,几乎把脖子割断,身一体滴着一精一液,是两次以上的一精一液,可以想象,杀人者在她死后仍然在一奸一污她的身一体,大胆地洒在她身上,和流一出的血合在一起。微风吹动了她的柔发,夕一陽一的余辉映在她几乎发育的身一体上,血液已经凝结了。

沃兹开始为槍杀事件日夜忙碌,这是公众的焦点,越来越多的警察被调查。米歇尔戴着墨镜,尸体被抬走,草地又恢复原样。她感到有点凉,马登脱一下西服,给她披上。

“这个杂种,这只不过是为了他的色情需要,一个变态狂。”

“你也许还记得那个用死人人体做雕塑的画家。他们的灵魂很奇怪,还是一个人类学博士,难道会理智地去杀和他们做一爱一的人吗?”

“马登,我们的工作是扼制人们心中的邪魔。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内心中充满恐惧,杀人会解除他们的焦虑。”

他们缓缓地走下山坡,米歇尔把西服还给马登,她身一体感到了温暖。

“谢谢你,马登,”她说,“布里奇小一姐一定给我们送来了很重要的资料。”

“珍妮,案子一定会有眉目的,我相信你会解决这场智力游戏的。”

谁也不可能穿过这个走廊,接到通知后,巴拉佐在这里安排了最严密的护卫,只有巴拉佐的皮鞋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他看见了拉·法伊,他相信拉·法伊的忠诚。他们相互拥抱,拉·法伊接过他手中的鲜花。

“唐对这个结果很难过,卡尔给大家制造了不少麻烦,他还是一个孩子,很任一性一,谁会在这个时候和托尼成为敌人呢,托尼重新回到了甘比诺家族里,我们应给他提供最安全的保护,这是唐说的。”拉·法伊非常钦佩巴拉佐的为人,他还帮助过托尼呢。

拉·法伊领着巴拉佐进了托尼的病房,托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他,虽然身上缠着纱布,看起来有点可笑。巴拉佐很熟悉这双锐利的眼睛,在托尼还是12岁的小男孩时,他就会用这双礼貌的眼睛很有尊严地和巴拉佐谈话,那时巴拉佐已经是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

“巴拉佐先生,”巴拉佐依然很清晰地听着他隔着纱布的话语,“我像是一个刚学会橄榄球的儿童,并不希望这么一点伤痛会引起大家的不安。”还是那种口吻。

“托尼,”巴拉佐上前握着他的手说,“如果不是唐的建议,我很难做到这一点,我们几乎成为仇敌了,请原谅我的直率。”

“你们的保护让我既耻辱又不安,我不会因为卡尔的犯规而忘记诺言。我会因此对甘比诺先生大发牢一騷一呢?不,这一切都过去了,躺在床上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可以继续贩毒,家族应该允许扩大一点业务范围,我想让唐知道这样一条定律,每个人都将被取代,也将被杀死,因为天生的固执。”

巴拉佐脑中盘算着拉斯维加斯的赌业,梅尔已向托尼暗递秋波了。

“唐已经看到这一点,梅尔是很好的经纪人,许多头目都从中获利,唐很愿意把他的那份转让给你,算是歉意吧,可是得征求大多数人的同意。”

“我很不愿意原谅安东尼·卡罗尔,他像个骗子似无耻地欺骗了我,他怎么会向一个没有仇恨的人身开槍呢。”

巴拉佐静静地坐在一边,礼帽放在膝盖上,像一位虔诚的牧师在倾听一个生命垂危者的祷告。拉·法伊立在他的身后,遮拦了射在巴拉佐身上的一陽一光。

“总之,我要做一个懂礼貌的人而不是狂妄的家伙,20年前我就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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