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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坦纳第二次短暂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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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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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置信。”迪亚哥低吼道。
  凯文和他的同伴刚走,这辆车就出现了。另外两辆车堆叠在第一辆的上面,三五个看热闹的人增加了伤亡人数。警察还没到因为可能报告这场蓄意伤害的人已经死了。
  “帮我整理一下?”迪亚哥问道。
  “好。”
  我们跳了下来,迪亚哥飞快地调整了车的位置,这样一来,现场看起来就有点儿像是汽车相撞而不是被一个突然发脾气的大小孩堆起来的了。我抓起扔在路边的两具干瘪没有生命的尸体,把它们塞在撞击时的显眼位置。
  “糟糕的车祸。”我评论道。
  迪亚哥露齿一笑。他从口袋的拉链袋中拿出一枚打火机,点燃了受害者的衣物。我也拿起自己的打火机我们出来狩猎时赖利又发给我们了;凯文本应该用这个的他开始点燃车内装饰。这些尸体与易燃的毒液交织在一起逐渐变干,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
  “退后。”迪亚哥警告道,我看见他打开第一辆车的气阀,盖子从油箱上掉落下来。我跳上离我最近的一堵墙,蹲在一层楼高的地方看着这一切。他后退了几步,点燃了火柴,然后准确无误地将它投进了那个小洞内。就在那一刻他一跃而起跳到了我身旁。
  轰隆隆的爆炸声摇撼了整条街道。街角的灯陆续亮了起来。
  “干得好。”我说。
  “多谢你帮忙,回赖利那去?”
  我眉头紧蹙。赖利家是我剩下来的夜晚最不想去的地方。我不想看见拉乌尔那张愚蠢的脸,也不想听见不绝于耳的尖叫和打斗。我不想咬紧牙关躲在古怪的弗莱德身后,这样大家就不会来烦我了。我与他们格格不入。
  “我们还有时间,”迪亚哥说,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们不必马上就去。”
  “我会用些阅读材料。”
  “我会用些新音乐。”他咧开嘴巴笑道,“我们去逛街吧。”
  我们迅速地穿过小镇还是从屋顶上,楼和楼间隔得太远时我们就飞奔着穿过阴暗的街道来到一个更加和睦的小区。没用多少时间我们就找到一个购物中心,里面 有个大型连锁书店。我“吧嗒”一声打开屋顶入口处的锁,然后我们就这样穿堂入室进去了。商店里空无一人,唯一的警报器在窗户和门上。我径直走向H栏,迪亚 哥则朝后部的音乐栏走去。我刚刚读完黑尔(Hale),拿起这排当中接下来的几本书;这会让我读个几天。
  我回头看了看迪亚哥,发现他坐在一张咖啡桌旁,仔细查看新唱片的封套。我停下来向他走去。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有种萦绕于心却令人不适的熟悉感。我以前也像这样坐在这里对面坐着别人。我曾漫不经心地和那个人聊天,想着与生和死饥渴和血毫不相干的事情。但那段人生经历截然不同,而且早已模糊不清。
  上一次我和别人同坐一桌是和赖利。那个夜晚由于种种原因我记不清了。
  “说说我怎么从来没注意到你在屋子里呢?”迪亚哥突然问道,“你躲在哪里?”
  我扮了个鬼脸大笑起来:“通常是古怪的弗莱德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他皱了皱鼻子:“当真?你怎么忍受得了?”
  “习惯了就好。躲在他身后没站在他前面那么糟。不管怎样,那是我找到的最好的藏身之处,没人接近弗莱德。”
  迪亚哥点点头,仍然露出有些恶心的神情:“那倒是真的。这是一种求生之道。”
  我耸耸肩。
  “你知道弗莱德是赖利最喜欢的人之一吗?”迪亚哥问道。
  “真的吗?怎么会?”没人受得了古怪的弗莱德。我是唯一尝试过的人,而且那仅仅是出于自保。
  迪亚哥阴险地向我靠过来。我已经非常习惯他那奇怪的方式,甚至都没有退缩。
  “他跟她打电话时我听到的。”
  我不寒而栗。
  “我知道,”他说,听起来又有些怜悯之意。当然,说到她我们都能彼此同情,这并不奇怪,“那是几个月前。不管怎样,赖利正在激动不已地谈论弗莱德。从 他们谈话的内容判断,我猜有些吸血鬼有两下子。我的意思是不仅仅是普通的吸血鬼能做的事。而且那很好那正是她要找的东西有绝活的吸血鬼。”
  他拖长了“绝活”的尾音,我甚至能听出他在心里是如何拼写这个词儿的。
  “各种各样的东西,听起来是那样。读心术,跟踪,甚至预见未来。”
  “得啦吧!”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猜弗莱德有点儿故意排斥别人。不过我们都心知肚明。他使我们一想到接近他就感到恶心。”
  我皱起了眉头:“那怎么会是好事儿呢?”
  “使他活命,是不是?我猜这样也会让你活命。”
  我点点头:“我猜是这样。他有提到别人吗?”我努力想要回忆起我看见过或感到过的怪事儿,不过弗莱德是另一类吸血鬼。今天晚上在小巷子里以为自己是超级英雄的小丑们所做的那些事情我们其他人都做得到。
  “他谈到了拉乌尔。”迪亚哥说,嘴角瘪了下去。
  “拉乌尔有什么绝活儿?超级愚蠢?”
  迪亚哥哼了哼:“肯定是这手。不过赖利认为他有种魅力人们被他吸引,他们会跟着他。”
  “只有那些脑残的人才会这样。”
  “是的,赖利提到了这一点。似乎不影响那些”他停顿下来,再开口说话时颇有点儿赖利的韵味,“听话的孩子们。”
  “听话?”
  “我推断他指的是像我们这样偶尔能够思考的人。”
  我不喜欢被称作听话的人。用他这种语气说的时候可不像是什么中听的话。迪亚哥本人的语气听起来就会好一些。
  “好像赖利有需要让拉乌尔来领导的理由我想要出事情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一种古怪的刺痛感沿着我的脊椎蔓延开来,我挺直了身体:“比如?”
  “你是否想过为什么赖利总是低调地跟在我们后面吗?”
  我回答之前犹豫了片刻。我可没料到赖利的得力助手会这样询问,几乎就像他在质疑赖利对我们的命令一样。除非迪亚哥是为了赖利这么问的,像间谍一样,弄 清楚这些“孩子们”对他的看法如何。不过感觉不是这样。迪亚哥乌黑鲜红的眼睛很坦率,很容易让人信任。为什么赖利要在乎呢?或许其他人对迪亚哥的看法是子 虚乌有的,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
  我真诚地回答了他:“是的,实际上我刚刚想到了这一点。”
  “我们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吸血鬼。”迪亚哥语气凝重地说。
  “我知道。赖利有时候会说些事情。不过不可能太多。我的意思是,难道我们之前没注意到吗?”
  迪亚哥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非常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一直在创造更多的同类,难道你没想过吗?”
  我紧蹙眉头:“呃,不是因为赖利真的喜欢我们之类的……”我又停顿下来,等着弄清楚他是否会反驳我。他没有。他只是等待着,认同地稍稍点了点头,所以 我又继续说下去了:“而且她甚至都没现身过。你是对的,我之前没这么想过。其实我根本就没这么想过,不过他们究竟要我们干什么?”
  迪亚哥挑起一根眉毛:“想听听我怎么想的吗?”
  我谨慎地点点头,不过我的焦虑现在跟他毫无关系。
  “就像我说过的,要出事情了。我想她需要掩护,她让赖利负责创造前线部队。”
  我仔细地思考了这一点,脊椎又传来一阵刺痛:“为什么他们不告诉我们呢?难道我们不应该有所警惕之类的吗?”
  “这么想有道理。”他同意。
  我们沉默不语地看着对方似乎过了很久。我想不到其他的了,他看起来也没想到别的。
  最后我扮了个鬼脸说道:“拉乌尔在什么事儿都合适,在这一点上我可不敢苟同,就这样。”
  迪亚哥大笑起来。“很难争辩这一点。”接着他的眼神掠过窗外漆黑的清晨,“时间到了。在我们变成碎片之前最好赶紧回去。”
  “碎片,碎片,我们全都倒下了。”我低声哼唱着起身收拾好我的东西。
  迪亚哥轻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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