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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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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储说左上第三十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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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人有佐弋者,鸟至,因先以其裷濬麾之,鸟惊而不射也。
  郑县人卜子妻之市,买鳖以归。过颍水,以为渴也,因纵而饮之,遂亡其鳖。
  夫少者侍长者饮,长者饮,亦自饮也。
  一曰:鲁人有自喜者,见长年饮酒不能釂则唾之,亦效唾之。一曰:宋人有少者亦欲效善,见长者饮无余,非堪酒饮也,而欲尽之。
  书曰:“绅之束之。”宋人有治者,因重带自绅束也。人曰:“是何也?”对曰:“书言之,固然。”
  书曰:“既雕既琢,还归其朴。”梁人有治者,动作言学,举事于文,曰:“难之。”顾失其实。人曰:“是何也?”对曰:“书言之,固然。”
  郢人有遗燕相国书者,夜书,火不明,因谓持烛者曰:“举烛“而误书“举烛“。举烛,非书意也。燕相国受书而说之,曰:“举烛者,尚明也;尚明也者,举贤而任之。”燕相白王,王大说,国以治。治则治矣,非书意也。今世学者,多似此类。
  郑人有且置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之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试之以足?”曰:“宁信度,无自信也。”

【说四】

王登为中牟令,上言于襄主曰:“中牟有士曰中章、胥己者,其身甚修,其学甚博,君何不举之?”主曰:“子见之,我将为中大夫。”相室谏曰:“中大夫, 晋重列也。今无功而受,非晋臣之意。君其耳而未之邪!“襄主曰:“我取登,既耳而目之矣,登之所取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绝无已也。”王登一日而见二中大 夫,予之田宅。中牟之人弃其田耘、卖宅圃而随文学者,邑之半。
  叔向御坐平公请事,公腓痛足痹转筋而不敢坏坐。晋国闻之,皆曰:“叔向贤者,平公礼之,转筋而不敢坏坐。”晋国之辞仕托,慕叔向者国之锤矣。
  郑县人有屈公者,闻敌,恐,因死;恐已,因生。
  赵主父使李疵视中山可攻不也。还报曰:“中山可伐也。君不亟伐,将后齐、燕。”主父曰:“何故可攻?”李疵对曰:“其君见好岩穴之士,所倾盖与车以见 穷闾陋巷之士以十数,伉礼下布衣之士以百数矣。”君曰:“以子言论,是贤君也,安可攻?”疵曰:“不然。夫好显岩穴之士而朝之,则战士怠于行阵;上尊学 者,下士居朝,则农夫惰于田。战士怠于行阵者,则兵弱也;农夫惰于田者,则国贫也。兵弱于敌,国贫于内,而不亡者,未之有也。伐之不亦可乎?”主父曰: “善。”举兵而伐中山,遂灭也。

【说五】

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当是时也,五素不得一紫。桓公患之,谓管仲曰:“寡人好服紫,紫贵甚,一国百姓好服紫不已,寡人奈何?”管仲曰:“君欲止 之,何不试勿衣紫也?谓左右曰:'吾甚恶紫之臭。'于是左右适有衣紫而进者,公必曰:'少却,吾恶紫臭。'“公曰:“诺。”于是日,郎中莫衣紫,其明日, 国中莫衣紫;三日,境内莫衣紫也。
  一曰:齐王好衣紫,齐人皆好也。齐国五素不得一紫。齐王患紫贵,傅说王曰:“《诗》云:'不躬不亲,庶民不信。'今王欲民无衣紫者,王请自解紫衣而朝,群臣有紫衣进者,曰:'益远!寡人恶臭。'“是日也,郎中莫衣紫;是月也,国中莫衣紫;是岁也,境内莫衣紫。
  郑简公谓子产曰:“国小,迫于荆、晋之间。今城郭不完,兵甲不备,不可以待不虞。”子产曰:“臣闭其外也已远矣,而守其内也已固矣,虽国小,犹不危之也。君其勿忧。”是以没简公身无患。
  一曰:子产相郑,简公谓子产曰:“饮酒不乐也。俎豆不大,钟鼓竽瑟不鸣,寡人之事不一,国家不定,百姓不治,耕战不辑睦,亦子之罪。子有职,寡人亦有 职,各守其职。”子产退而为政五年,国无盗贼,道不拾遗,桃枣廕于街者莫有援也,锥刀遗道三日可反。三年不变,民无饥也。
  宋襄公与楚人战于涿谷上,宋人既成列矣,楚人未及济,右司马购强趋而谏曰:“楚人众而宋人寡,请使楚人半涉,未成列而击之,必败。”襄公曰:“寡人闻 君子曰:'不重伤,不擒二毛,不推人于险,不迫人于厄。不鼓不成列。'今楚未济而击之,害义。请使楚人毕涉成阵而后鼓士进之。”右司马曰:“君不爱宋民, 腹心不完,特为义耳。”公曰:“不反列,且行法。”右司马反列,楚人已成列撰阵矣,公乃鼓之。宋人大败,公伤股,三日而死。此乃慕自亲仁义之祸。夫必恃人 主之自躬亲而后民听从,是则将令人主耕以为上,服战雁行也民乃肯耕战,则人主不泰危乎!而人臣不泰安乎!
  齐景公游少海,传骑从中来谒曰:“婴疾甚,且死,恐公后之。”景公遽起,传骑又至。景公曰:“趋驾烦且之乘,使驺子韩枢御之。”行数百步,以驺为不疾,夺辔代之御;可数百步,以马为不进,尽释车而走。以且烦之良而驺子韩枢之巧,而以为不如下走也。
  魏昭王欲与官事,谓孟尝君曰:“寡人欲与官事。”君曰:“王欲与官事,则何不试习读法?”昭王读法十余简而睡卧矣。王曰:“寡人不能读此法。”夫不躬亲其势柄,而欲为人臣所宜为者也,睡不亦宜乎。
  孔子曰:“为人君者犹盂也,民犹水也。盂方水方,盂圜水圜。”
  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服长缨,缨甚贵。邹君患之,问左右,左右曰:“君好服,百姓亦多服,是以贵。”君因先自断其缨而出,国中皆不服缨。君不能下令为百姓服度以禁之,乃断缨出以示先民,是先戮以莅民也。
  叔向赋猎,功多者受多,功少者受少。
  韩昭侯谓申子曰:“法度甚不易行也。”申子曰:“法者,见功而与赏,因能而受官。今君设法度而听左右之请,此所以难行也。”昭侯曰:“吾自今以来,知 行法矣,寡人奚听矣。”一日,申子请仕其从兄官。昭侯曰:“非所学于子也。听子之谒,败子之道乎?亡其用子之谒。”申子辟舍请罪。

【说六】

晋文公攻原,裹十日粮,遂与大夫期十日。至原十日,而原不下,击金而退,罢兵而去。士有从原中出者,曰:“原三日即下矣。”群臣左右谏曰:“夫原之食 竭力尽矣,君姑待之。”公曰:“吾与士期十日,不去,是亡吾信也。得原失信,吾不为也。”遂罢兵而去。原人闻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归乎?”乃降公。 卫人闻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无从乎?”乃降公。孔子闻而记之曰:“攻原得卫者,信也。”
  文公问箕郑曰:“救饿奈何?”对曰:“信。”公曰:“安信?”曰:“信名,信事,信义。信名则群臣守职,善恶不逾,百事不怠;信事则不失天时,百姓不逾;信义则近亲劝勉,而远者归之矣。”
  吴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曰:“诺“期返而食。”吴子曰:“待公而食。”故人<至暮>不来,起不食而待之。明日早,令人求故人。故人来,方与之食。
  魏文侯与虞人期猎。明日,会天疾风,左右止文侯,不听,曰:“不可以风疾之故而失信,吾不为也。”遂自驱车往,犯风而罢虞人。
  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随之而泣,其母曰:“女还,顾反为女杀彘。”妻适市来,曾子欲捕彘杀之。妻止之曰:“特与婴兒戏耳。”曾子曰:“婴兒非与戏也。婴兒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学者也,听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以成教也。”遂烹彘也。
  楚厉王有警鼓与百姓为戒,饮酒醉,过而击之也。民大惊。使人止之曰:“吾醉而与左右戏击之也。”民皆罢。居数月,有警,击鼓而民不赴,乃更令明号而民信之。
  李悝警其两和,曰:“谨警敌人,旦暮且至击汝。”如是者再三而敌不至,两和懈怠,不信李悝。居数月,秦人来袭之,至几夺其军。此不信患也。
  一曰:李悝与秦人战,谓左和曰:“速上!右和已上矣。”又驰而至右和曰:“左和已上矣。”左右和曰:“上矣。”于是皆争上。其明年,与秦人战。秦人袭之,至几夺其军。此不信之患。
  有相与讼者。子产离之,而毋使通辞,到至其言以告而知也。
  惠嗣公使人伪关市,关市呵难之,因事关市以金,关市乃合之。嗣公谓关市曰:“某时有客过而予汝金,因谴之。”关市大恐,以嗣公为明察。 


译文:

【一】


明君治理国家的原则,像有若回答密子所说的那样,要有办法。君主听取言论时,一味欣赏说话人的口才,观察行动时,一味赞赏远离实际的作风。所以臣子和民众 讲起话来,就高深莫测,做起事来就远离实际。这章的解说反映在“说一”中田鸿回答楚王一段。所以有墨子用木头做茸巧而无用,讴癸用唱歌鼓舞修筑武宫的故 事。药酒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是只有明君圣主才能理解的。

【二】

君主听取意见,不把功效作为目的,进说的人就多半说些在棘刺上刻猴子、白马不是马那样的话;不把箭靶作为射击目标,射箭的人就都成为像羿一样的射箭能手 了。君主对待进说,都像燕王派人学习不死之道一样被欺骗;而擅长辩说的人,都像郑人争论年龄长短一样没完没了。因此,言谈也有细致、明察、微妙、难能但却 不是迫切需要的,所以像季良、惠施、末研、墨翟这些人的学说,都像精绘竹简一样,华丽而无用;议论也有深远阔大但却不切实用的,所以像魏牟、长卢子、詹 何、陈骈、庄周这些人的学说,都是像乱画鬼怪一样,空洞而失真;行动也有违反常规,一般人难以做到,表现十分坚定固执的,但对于国家并不实用,所以像务 光、卞随、鲍焦、介子推、田仲这些人的作为,都和坚硬的实心葫芦一样,厚重而无益。再说虞庆虽能把匠人驳得无话可说,匠人照他的话造出屋来最终还得坍塌; 范且虽能把匠人说得无言可对,匠人照他的话造出弓来最终还得折断。因此要想得到真实的东西,不能像小孩做游戏那样把泥巴当饭吃,最终还是不得不回去吃饭 的。

【三】

怀着互相依赖的心理,就会责备和埋怨;怀着自己依靠自己的心理,事情就能办成。所以父子之间有时也会埋怨和责怪,而为了争取雇工多干活却给他们丰美的饭 莱。有关的解说在“说三“中文公伐宋先宣布宋君的罪状,越王勾践伐吴之前先宣布吴王筑如皇之台的罪状。所以齐桓公隐藏对蔡国的恼怒,而以攻楚为幌子去灭掉 蔡国;吴起怀着使士兵伤愈去拚命作战的念头而为他们吮吸伤口。再说颂扬先王的赋颂,铸刻在钟鼎上的铭文,都和赵武灵王在播吾山上刻的大脚印、秦昭襄王在华 山上刻的大棋局一样,是虚假的。然而前代帝王所期求的是利益,需要使用的是气力。运用修筑社坛的谚语,是晋文公为自己辩解而鼓动他人卖力的办法。允许学者 瞎说,实行渺茫迂阔的先王之道,恐怕不适用于现在吧?虽然这样,却又不能改变它。这就像郑县人得到车扼却误以为被人所欺,掌管射飞禽的卫国人射不到鸟,卜 子之妻照旧裤子的样子毁坏新裤子,以及年轻人侍侯年纪大的人喝酒而机械模仿一样愚蠢。先王的言论,有涉及小事,当今社会上却理解为意义重大的;有涉及大 事,当今社会上却理解为意义小的;这是没有人能够真正弄清楚的。有关的解说是宋国人误解书意做了蠢事,以及梁国人读书变呆。所以先王的话有时像鄂人写信那 样,而后人理解起来,却多属燕相看信时胡乱解释一类。不适合国家政事需要,却要谋求先王之道,全都如同郑人买鞋不相信自己的脚,却要回家去拿尺码一样。

【四】

利益在什么地方,民众就归向什么地方;宣扬什么好名声,士人就拼死为它奋斗。因此对不符合法制的功劳给予赏赐,君主就不能从臣下那里得到利益;对不符合法 制的名声给予赞誉,士人就会追求名誉而不顺从君主。所以中章、胥已做了官,中牟县的人就放弃田地而追随私学人士,人数占到全县的一半;晋平公敬重叔向,坐 得腿痛脚麻也不敢违礼,晋国辞去官职和对贵族的依附,以便仿效叔向的人,就占到国家的一半。这三个人,假如言论合法,那也不过是照官府中的法典讲话;行为 合宜,那也不过是遵从法令的人;而两个君主对他们的礼遇太过分了。如果他们的言论背离法制而行动没有什么功劳,那就是法度之外的人了,两个君主又为什么要 敬重他们呢?敬重这种人,国家必定要灭亡。况且那些隐居而从事私学的人,国家没有战争时不耕田出力,国家有难时又不披甲打仗。敬重这种人,就会使那些守法 的民众不再努力从事耕战;不敬重这种人,他们就会危害君主的法制。国家安定,他们就尊贵显赫;国家遭到危难,他们就像屈公一样感到畏惧;君主从这些隐居而 从事私学的人那里能得到什么呢?所以明君肯定李疵对中山国君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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