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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风疾云暗 天罗地网(2)

原来,“粉面罗剎”徐妍容,因为感怀身世凄凉,对自己真挚的爱意无所寄托,凄苦之下,便含着热泪悄然离去。当然,她自那寒冷肃杀的夜风中归来,而未能见得到心上人进一步的慰藉,是促使她悄然出走的主要原因。她的脑海中,一直幻映着白依萍与心上人儿,那种轻怜蜜爱的情景,而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得到相同的待遇?一个人在悲寂凄苦的时候,思想往往会钻向紧缩的牛角尖。而且,又有几个人能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一想呢?

徐妍容自小闯荡江湖,从来未曾对任何一个男人稍假词色。但是她也是有血有泪有感情的人啊!当她一朝深深的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爱会较平常的女子来得更深刻,更隽永。

但是,她却未退出一步的,为濮一陽一维多想一想。

她悄自出来后,正翻落院墙,行出未及十丈,已吃早已隐伏暗处的“贯日圣手”及“黄巾紫玉”察觉。二人贸然现身,“粉面罗剎”骤见暗中有人,心中一惊,已不加考虑的出手击去。但是,她那伤后孱弱的身子,怎能经得起两名青海高手的合力夹攻?

不出十招,“粉面罗剎”已被“黄巾紫玉”猝然点中了肘弯的“曲池”穴,倾倒于地。

“黄巾紫玉”将徐妍容抱起,飞身而去,将她放置在一幢已经残破了的木屋里面。

这时,亦正是“贯日圣手”与袁恒会合,骤袭濮一陽一维的时候。

秋夜的寒意,仍是沁人肌肤,银河的群星,亦似禁不起寒风的吹刮,在冷清的眨着眼。

濮一陽一维身形起落间,已奔驰至原先“黄巾紫玉”安置“粉面罗剎”徐妍容的那座孤零零的木屋之前。

这里乃是丰集城内,贫苦民家的汇集之所,只见木屋杂陈,污水横流,显得极为凌乱不堪。

濮一陽一维闪目一瞥眼前的木屋,身形微晃,已若幽灵般飘入那虚掩的门内。

黑暗中,他全身微震,一副令人目眦欲裂的景象,已呈现在他的眼前。

房中,一张陈旧腐朽的床上,正躺着那浑身软麻,不能动弹的“粉面罗剎”徐妍容。

地下,却站着两个身上污秽,獐头鼠目的猥琐汉子。

两人正在满面色急的解脱徐妍容的衣裳。

一股最原始的冲动,已令着两个蜡黄汉子面色血红,喘息如牛。

可怜平日一向冷面冰心,艳如桃李的“粉面罗剎”徐妍容,此刻却空具一身武功,只因穴道被点,丝毫发不出劲来。

她双目愤怒的圆瞪着,眼角已微微崩裂。面孔却在痛苦与怨恨的交织下扭曲。牙齿已深深陷入下唇之内,丝丝鲜血,正在微微渗出。

她这时的痛苦、悔恨、羞愧,恐怕用尽了天下的形容词,也不能述其万一。

这两个猥琐的汉子,自喉中发出一阵“呼噜噜”的急喘,低声狞笑。

其中,那个身材壮实的人,猥亵的说道:“老三,想不到咱们这座破窑,今天却天降个美人儿下来,嘿嘿!我大尾驴可要先入宝山了。”

那被称为老三的,倏然双目圆瞪,满面通红。嚷道:“大尾驴!平日玩妞儿,都是你先拔头筹,今天我可要先来。”

那叫做大尾驴的一搔头发,鼻孔嗡动。怒道:“你叫个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蠢相,也他娘的想与老子争入桃花源?”

两人各不相让,已一声高似一声的争吵起来了。

濮一陽一维双目怒睁,煞气毕露,但是,他内心之中,却万分庆幸自己早来了一步,“粉面罗剎”尚未遭辱,否则,这如海般的遗恨,就永世难填了。

这时,那大尾驴倏然怪叫一声,霍然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迎空一晃,吼道:“妈的!花老三!平日在赵二爷那里,是谁为你说尽了好话,才给你找来了这份窑子老鼠的嘘谷差事?如今,你狗娘养的竟敢忘恩负义,跟老子抢起娘们来了。”

那叫花老三的,吓得退出两步,继而一狠,也不甘示弱的骂道:“奶奶的,你大尾驴也不过是乌龟手下的一名大茶壶,有什么了不起,你当老子还稀罕不成。”

濮一陽一维冷眼瞧着两人内哄,他微微上前一步,冷削已极的“哼!”了一声。

这声音彷若寒冬的冰雪,丝丝砭入肤体,令人听来,全身毫毛直竖。

室中的两名汉子闻声之下,不由机伶伶的一颤,惶然回头望去。

濮一陽一维一伸手,“唰”的一声,已将手中的火折子燃起。

他面上毫无表情,却让一丝微笑,缓缓浮上嘴角。

这丝微笑,在这两名丑汉眼中看来,实不啻一把锋利森冷的尖刀,是那么的肃杀,那么一陰一沉。

那名叫大尾驴的丑汉,犹强自壮胆。颤声喝道:“你是谁?怎他妈的乱闯入别人住宅?”

他口中虽然十分蛮横,但便是一个三岁孩童也可看出,他已在深深的畏惧了。

濮一陽一维双目电睁,两道神光,有若两股冷电似的,逼注在大尾驴的脸上。他平淡的道:“你是第一个死!而且将不太舒适的死。”

那大尾驴被对方凌厉的目光,瞧得全身不由自主的急抖,迅速将眼光移开。

濮一陽一维的声调虽然如此平淡,但是,他却可会意出,这平淡的语气中,含有多少凄厉恐怖的意味。

大尾驴受不住,这眼前若山岳般沉重压在他的心上的恐惧。

怒吼一声,已挥动着手中匕首,猛戮濮一陽一维的胸前。

濮一陽一维连正眼也不看一下,单掌微抬,快得几乎不可察觉的轻轻一晃。

大尾驴但觉眼前一花,跟着“克喳”一声,那条持刀手臂,已硬生生的被砍落地上。

鲜血迸溅中,他已痛得狂号出声,面色惨白。

濮一陽一维仍旧瞧也不瞧这面孔扭曲的大尾驴一眼,转向那已吓得浑身抖索,涕泪横流的花老三道:“你过来,照我的话去做,我会令你好受些……”

花老三早被眼前凄厉的景象,吓得心如鹿撞,上下牙床交战不已。

他抖着声音道:“爷……爷……饶……命……我……我……”

濮一陽一维甚至已连一种最不屑的表情,也懒得做出,他面色平板,好似蜡塑一般。

冷冷的说道:“你先拾起地下的匕首,将你这同伴的双耳割下。”

那名唤花老三的汉子,闻言之下,不由惊得又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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