杩斿洖

紫龙佩

鐩綍
第 六 章 苦行禅师(4)
上一篇   下一篇 杩斿洖鐩綍 下一篇

戴伯一陽一自从给长老拉着了手,全身似乎感到被一股力量托住,两脚不由自主地向前奔跑,他暗想:“师父道力真高,带一个不知武功的人行驶,轻功提纵术该是多么困难!我必须痛下苦功,要锻炼得和两位师父一样才行!”他拿了一枚枣子放在口内,只觉得浓香扑鼻,入口生津,那味道实在甘美无匹,此时他腹中正稍感饥饿,于是把另外两枚枣子一口气吃完。说也奇怪,食完这三枚山枣,不但肚子里立刻毫无饿意,而且感到全身活力充满四肢,不由得向恩师流露出万分感谢。

太虚长老向着他笑了一笑,脸上充满了慈一爱一之容,但并未讲什么。

蓦然长空一声鹤唳,声音清越,响彻云霄,戴伯一陽一抬头对空望了一眼,就着那蒙蒙月光,觉得鹤背上似乎坐了两人,至于是男是女,凭自己的目力就无法辨别出来。

他满含笑意望着恩师,很委婉地问道:“师父,这是哪一门派,养着这种灵禽?背上骑着两人尚能搏风前进,我想那鹤主人的功力,确也不见了。”

长老笑道:“千年灵鹤功力确是不凡,至于那鹤主人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不过以她那种个一性一,确使武林中人无法和她接近罢了。此事说来与你有关,事属天机,老僧自不能预为泄漏,可以告诉你的是,她那一性一情那举动不但无一不酷肖乃师,而且青胜于蓝,这丫头比起乃师更加难惹!”长老停了一停,继续说道:“目前,你有两条路,可以任择一条,第一条,你可打消那出家之念,我仍收你为俗家弟子,艺成之后,即下山找你那儿时旧友,结婚成配,待传宗接代之后偕妻归隐,做一位陆地神仙,享尽人间雅趣,这条路你意如何?”

伯一陽一低声一叹道:“尘世间险恶重重,为名利争夺可以不顾一性一命,尔虞我诈,极目寒心,既然在修为至境上必须做到物我两忘,又何用于传宗接代,结婚成对?忘我何有她,恋她作甚?这条路,弟子是不愿走的了。”

长老笑道:“第一条路既不愿走,那么你就准备走第二条路吧,这条路是从师之后即须受戒,勤参上乘,证果西天,你那儿时同伴,目前也就不用想她了,如果机缘好,功参造化,说不定彼此可同登乐士,那无异于一二两条路同时到达。”说完长老想了一想,禁不住哈哈一笑道:“一落言诠,即着色相,真是无边罪过。”

他们两人边走边谈,倒也不觉寂寞,忽闻长老一笑道:“金竹寺到了。”

伯一陽一往前一望,只见前面山麓腹地之上,黑巍巍的有座古刹,黑夜之中,虽然带点月色,也只能稍得一点轮廓,无法获知全貌。长老携着伯一陽一已达到古寺围墙的木栅处,原来寺的外围,利用天然地形,岩石、古木,并略加人工修饰,做成了一道围墙,由围墙通入寺内,必须经过一道木栅,此时木栅已闭,除非逾墙而入,则只好坐待天明。伯一陽一一切依靠长老,逾墙与否,自己毫无定见,只好拿眼向长老看着。太虚微笑一声,似知其意,但并未说什么,即探手衣袋中,摸出两枚铜钱,只见他用指一弹,一枚铜钱已起在空中,随复将第二枚弹出,两枚铜钱在空中撞击后,发出铮的一响,其声清脆。须臾,木栅门无端自启,门口却站着一位年青僧人,笑向太虚道:“一见那青蚨问讯,准知是师伯回来,不用说,师伯身旁站立的一定是那位刚从县府狱中打救出来的师弟了。师父犹在方丈室中用功打坐,迄未安歇,说不定为的是等候师伯了。”

太虚拉着伯一陽一,为他引见那位年轻僧人,笑道:“这是你大师兄竹叶增,功力极高,用功维勤,暗器方面已能飞花却敌,摘叶伤人,祁连一带提到他的大名,可说是妇孺皆知。你从金师叔锻炼武功艺业时,可从你这位师兄处扎好基础,知道没有?”

伯一陽一忙拜见了这位师兄,又请他以后多多指教。

竹叶僧一把将他拉起,携着他的手笑道:“师弟果然是瑶池九品,人间美质,又能得到师伯和师父两位老人家的垂青,得两派真传那真是天大的喜事,昆仑派高手如云,师伯又是昆仑中坚,今后与师弟切磋研究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像我这点功夫,与武林中那些奇人异上相比,简直是流萤之火,不足与皓月争辉,不过师伯叫我为你扎基础,这一点我还办得到。”他又望着太虚一笑道:“师伯,你那临虚飞渡、百步登空以及佛家的降魔剑法,也该教给我了吧?”

太虚笑道:“你这孩子真不知足,拳功方面,我因为磨不过你,已经倾囊而授,不想你却又在轻功剑术方面转我的念头,干脆我收你为寄名弟子,你师弟到昆仑的时候,你和他一同来,我是彼此不分,一样传授,总该可以了吧!”

这一下只把竹叶僧喜得打跌,慌忙拜了四拜,爬起来笑道:“我如不用这招趁火打劫的法子,要获得师伯绝传,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如今算是放心了。”说完,不觉手舞足蹈。

蓦地,右侧的悬岩上发出了一声阿弥陀佛,岩顶上也出现了一位中年僧人,头带紫莲冠,身披满绣着金竹叶的青缎僧袍,足踏登云履,面如冠玉,举止一温一 文。只见他肩不抬,足不动,人却如柳絮轻飘似地落到门前,口中笑骂竹叶僧道:“萍儿,你对武功常妄动贪念,居然在你师伯跟前也用上了脑筋,不怕佛祖见罪么?”说完,又笑向太虚道:“师兄,你为何轻易上这孩子的当,他学了我那点微末之技,在江湖上多大的乱子他也敢惹,我经常告诫地,金叶寺在江湖上无门无派,我既无兄,也无师弟,更没有其他可以拉得上关系的同门。

目前江湖上门派林立,哪一门哪一派都有不少的高手,只要得罪了人,闯下了祸,凭我师徒两人,可以说是人单势孤。在这种情形下,我谆谆言来,他却听之杳杳,昆仑派执武林牛耳,高手如云,有了你这靠山做他的师父,以后那还不是如虎添翼,恣意闯祸了么?你真是八十岁的老一娘一,倒绷孩子,无事找事,惹魔火自炼金身了。”

太虚把两道寿眉一扬,冷笑一声道:“师弟,你确是菩萨心肠,佛祖真个慈悲尔,使你的涵养修为锻炼到了至高无上境地,这一点,愚兄确远不及你。不过你得知道,道高一丈,魔高一丈,独善其身,事有未能,武林劫运重重,杀机四伏,不说别的,一陰一山五子功力已臻化境。据云十年前,他们即在一陰一山玄风洞内获得了那部武林奇书、魔家至宝《蚩尤九幽宝典》,那里面的功夫,只要练成了一种,即非等闲。这五个魔头原在江湖上即很少走动,泰山派的长辈云天一鹤一邓一 云飞,功臻化境,傲视武林,千峰掌力自称无敌,骊龙剑武林一宝,手创云天剑术,据云冠盖武林。五年前,他听闻此讯,不听同道劝阻,竟敢独上一陰一山,想采取那一陰一山特产,也是武林中可望而不可求的玄冰雪藕,结果是一陰一山溅血,一去不回。从这次事变发生后,江湖上更见不到这几个魔头的踪迹。我和你这点功夫,决不敢自诩就是那五位魔头的对手,但是,这是玄门正宗,绝不是旁门异道,合你我之力,尽量把几个孩子教好,长一江一 后一浪一推前一浪一,一辈新人胜旧人,未来在挽回武林劫运中,安知他们不担任要角?”

金竹叶禅师面色一整,合什为礼,向太虚谢过道:“谨谢师兄训谕。”又对竹叶僧喝道:“你还不谢过再传恩师的慈悲?”吓得竹叶僧赶忙跪下磕了一个头。

太虚笑道:“师弟,你把孩子们教得礼节真多,不怕他们磕坏了头吗?”又指着禅师笑向伯一陽一道:“这也是你的嫡传恩师,你恭恭敬敬地磕几个头,才是正理,只求他把那一身玄门秘技尽量传你,对你未来成就关系至大,切不能大意放过。他为人较我严谨,多磕几个头,自可多得一好处,拜师大礼,明日就在本寺正式完成好了,这几个头,算做见面礼吧!”

戴伯一陽一赶忙跪在地下,向金竹叶禅师恭恭敬敬叩了四个头,并喊了一声师父。

禅师一手把他换起,双目如电似地把他上下一打量,笑向太虚道:“这孩子不但是武林异质,而且是天生的佛门种一子,未来的成就恐怕还在你我之上呢!”说完话,想了一想,蓦地啊了一声,笑道:“你看,我们只顾讲话,忘记了夜色已深,萍儿最近弄了一坛百花酿,虽然你我并不嗜酒,但去弄几色素菜,到我那客厅内,略饮几杯亦尚无不可,我还得要问那泰山派云天一鹤是怎么死在一陰一山派的手中的?我无事绝少外出,除了你外,也很少有人来往,可是云天一鹤却与我颇有渊源,虽然没有和他会过面,但关系总算存在,你如不顺便谈及他的死,我一点也不知道呢!”

太虚笑道:“你既有百花酿,还可准备素菜,不是老僧嘴馋,肚子确实感觉有点饿了,站在寺外讲话,也不是待客之道,你这主人就先领路吧!”

金竹禅师笑了一笑,和长老并排走着,围墙之内,范围很广,地势也起伏不平,不过每处都顺着自然之势略加人工修饰,加以松柏桃李之属四处皆有,许多亭台石山星布各处,称得上风景如画,仙境无殊。金竹寺建筑在一陡坡之上,前殿显得特别高,由栅门到前殿,有一条极为宽敞的紫青色石板路,上了殿,禅师带着他们从侧面绕到殿后,伯一陽一就着月色往殿后一瞧,只见殿后是一片极大的紫竹丛林,方丈室是一所单独的房子,具有上下两层,就在殿后的不远之处,香积厨立于左面竹林之内,虽在夜晚,尚有炊烟袅袅。竹林中还散布着不少的房屋,一律都有青石路由后殿直达,进了金竹禅师的住所,踏进门就是一座大厅,厅内已摆好一桌素筵,两个清秀的小沙弥早在筵前侍立着,见了长老禅师,都合什为礼,状至恭谨,禅师笑道:“你两人不必多礼了,把酒坛打开,侍候师伯饮酒吧!”

禅师让长老坐了首位,自己主位相陪,又着伯一陽一、寄萍两人坐在两侧一同用酒,竹叶僧笑道:“还是等师伯与师父用过了,我和师弟再一同吃吧!”

长老摇摇头,笑对金竹禅师道:“你的规矩真大呢!孩子们吓得不敢和你同桌!”

金竹禅师笑道:“规矩不大一点,这孩子可真敢上天!”又向金竹僧道:“你吃过了,当然不饿,等一等固属无妨,可是你师弟连日来就没有吃饱过,你不坐,他也不好坐,我知道你虽然不嗜酒如命,但是确也喜欢饮几杯,就算今天特殊,你陪你这位再传恩师痛饮几杯吧!”说完,用眼望了望伯一陽一,只见他满脸诚实,一温一 文如玉,不觉心中大为嘉许,忙笑道:

“你就在右面落坐吧!”

史寄萍和伯一陽一只好一同坐下。

饮酒间,太虚长老问及禅师与云天一鹤如何互有渊源?

禅师笑道:“那是十年以前的往事了,泰山为五岳之一,气势雄伟,风景绝佳,我久想一游,未得其便。那时,我恩师须锻炼一种九转丹砂,他与九痴上人系莫逆之一交一 ,九痴培有一种古玉芝兰,系一种旷世灵药,我恩师想要他一叶作为药引,因彼此既然一交一 称莫逆,要点灵草想来自无问题。我长途跋涉,到了泰山,好不容易找到了千峰洞,碰巧掌门人九痴上人云游外出,云天一鹤也不在洞中,出来接待的是上人的大弟子石颂样(也就是仟峰老人)和云天一鹤一邓一 云飞的儿子一邓一 珏,当时我详述了来意,石颂祥却索阅家师的来信。我走时也未想到会这样不碰巧,遇不着掌门人,更想不到一枝兰叶人家会看得那么严重,只好说,走时匆忙,未及备书,如蒙赐一叶,返寺时,当面陈师尊,专函致谢。那石颂祥却推说如无书信,实不敢擅自作主,掌门人十日之内,可以回山,可在洞中小住,等他回来,对他一说,想无问题。当时我计算了一下开炉日期,如再等一日则时间已过,我恩师十年准备苦功,岂非废之一日?然不等,空手有返,任务未成,也不是道理,只好默求我佛慈悲,让九痴上人早日回洞,当晚在客房安歇,心中郁郁不乐,想不到一邓一 云飞的儿子一邓一 珏为人热情,晚上却陪着我,着实安慰了一番。我见他秉一性一温一 和,人又热诚可靠,不觉把内中心意和盘托出,想不到他竟折节订一交一 ,和我结为生死之盟,结果我长他八岁,做了兄长。当晚,他就把这事告诉了他师兄。有他作主,石颂祥自然无法可说,不但芝兰叶给了我两片,连那百难一见的仙实也赠了三颗,我当时深受感动,遂把师门秘技金豹掌循环十五式传授给他,他也传了我一套千峰剑术,翌日约我登临泰山,他显露了一手踏雪无痕的轻功绝技。论年龄,他比我小了八九岁,论功力,不过略比我稍逊一筹,当时我对他确实钦佩万分。第三日清晨,我离了千峰洞府,他依依不舍地送了我一程,彼此遂订期而别,八年前,他特来本寺看我一次,武功却比以前进步了很多。拳术上,竟和我打了一个功力悉敌,这一次我把那本门秘技玄门循空之术传授了他,他住了一个多月,才兴尽而去。这多年来,我既未出寺一步,他也未再来看我,想不到故人之父功力虽臻绝顶,却也丧命一陰一山,还望师兄把个中详情仔细一说,让我也知道这五个魔头,到底具有一些什么惊世骇俗的绝顶本领。”

太虚长老闻言一叹道:“想不到师弟和云天一鹤的儿子有这种过命的一交一 情,云天一鹤死时情景是事后从一陰一山派门徒口中说出来的,但语焉不详,只能略悉梗概。据说云天一鹤到达一陰一山是在一天的清晨,一陰一山绝顶常年积雪,普通人漫说无法登临,一就是可以到达,也无法抵御那万载寒冰严寒之气及九天煞风的凌厉风势。云天一鹤练就纯一陽一护身真气,不畏严寒煞风,飞身绝顶,身上着的竟是一件罗衣,他在一陰一山绝峰举目四瞩,目的在于找寻玄风洞,可是全山都笼罩在那玄雾之下,假使你不能透雾穿云,两三丈内就无法辨别对方的四肢五官,同时四处都是一陰一风惨惨,异啸连天,使你感到一种莫名的荒凉与恐怖。漫说一陰一山范围至为辽阔,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在这种情形之下,要找寻一座洞府也不是件容易事。云天一鹤见到这种情形,知道这一次算是丢人现眼了,玄冰雪藕产于一陰一山,那是江湖上一种传说,可是谁也没有见过,更没有人吃过,是不是真有还成问题。即使有,产于一陰一山何处?在这种一陰一风玄雾之中如何找法?种种都是疑问,不禁深悔自己一时的懵懂,不该对同门把话说绝,无可如何,正准备回山,把一陰一山情形先行作个彻底研究,玄冰雪藕盛产于一陰一山何处?如何辨别有无雪藕?如何才可挖掘?玄风洞离一陰一山绝峰有多远?—一搞清再卷土重来,才可一举成功,挽回失败的颜面。他一声长啸,震得山谷皆鸣,正欲施展本门绝顶轻功,鹏翼搏霄的独特身法腾身而起时,蓦闻身后一声冷笑,笑得人毛骨惊然,并有冷冷的声音道:“一陰一山绝顶,任何人到此,照例是有来无回,居士想走,恐伯没有那样的容易吧!”


上一篇   下一篇 杩斿洖鐩綍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