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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赛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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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诗人的美学内涵(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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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诺尼亚》(即《乐土》,1918)一诗的主题很能说明问题:实实在在的人间的农民天堂取代了虚无缥缈的天上的基督天堂。用宗教象征和宗教词汇唱出新的、革命的内容,是叶赛宁创作思想上的一次大的飞跃。

以叶赛宁为代表的来自农村的诗人,其美学特点之一是不脱离现实主义,同时继承和发扬民间口头文学传统与古典文学传统,反对无产阶级文化派的虚无主义。叶赛宁直言不讳地指出,对文化“古老根基”进行辱骂的人自己却创造不出什么新东西,所以他们才叫嚷“为了我们的

明 天/我们要烧掉拉斐尔/踩烂艺术的花朵……”①作为一个自学成才的诗人,叶赛宁是从人民生活的深处攀登到诗歌高峰的。梁赞的田野,农民们年复一年早起晚归 不停耕作的土地,是叶赛宁度过童年的地方。家乡那优美、迷人的迷歇拉森林,美丽的奥卡河,遍地野花的平原都是叶赛宁抒情诗思的源泉。不过,“忧郁”似乎是 他抒情的基调,他早期的诗就是如此。这有多方面的原因,其中之一是,作为一个人道主义诗人,他把残酷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看作是人性的极大灾难:横尸遍野,城 市和农村在燃烧,道德根基在动摇,

①《叶赛宁文集》,第4卷,第217页,莫斯科,1967年。

就连亲密的朋友

也把我当长靴筒磨刀。

(1915)

叶 赛宁诗歌的戏剧冲突首先是由于诗人生活在其中的社会环境和条件所造成的,那是客观现实的一个方面。他创作的戏剧冲突是现实生活本身的深刻反映。叶赛宁的许 多抒情诗,就实质来说,都是关于自己与历史、自己与时代的对话,真所谓既有“冷静头脑的记录”,又有“苦涩心灵的倾诉”(普希金诗句)。他所思考的常常是 具有本质意义的问题:生与死,革命与农民,俄罗斯历史,个人与全民的命运。就“吐露心曲”的坦诚程度来说,“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人能超过叶赛宁” (叶夫图申科语)。而对客观世界的观察和反映,叶赛宁同样是极其坦率地承认:

脸贴近脸

面容难辨,

大事远距离才看得见。

这是符合生活经验的真理。当时的“大事”就是“平静的海面已经沸腾”,而“航船面临着覆没的危险”。可是:

在宽阔的甲板上,

我们哪一个人没有跌倒,

没有呕吐也没有发出怨言?

这历史的象征意象使读者看到了人们抱怨、颓唐和沮丧的情绪。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抒情主人公说道:

当时,我本人就处在

这粗野的喧嚣声中,

尽管对职责十分清楚,

还是下到了大船的底舱,

为的是不看人们的呕吐。

(《致一位女子的信》,1924)

“这底舱便是俄罗斯的酒馆。”主人公仿佛抛开了世间的一切烦恼,狂饮一杯杯苦酒,“在纵酒烂醉中自我摧残”。

在 20年代苏联困难时期而实行新经济政策的这一时代背景下,叶赛宁创作了一些反映颓唐情绪的诗篇。用诗人崔宾的话说,这些诗体现出叶赛宁的“诗意心灵”与 “散文生活”的尖锐矛盾,而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可以把叶赛宁称为“俄罗斯诗歌中最后一个伟大浪漫主义者”。①叶赛宁敏锐地感觉到个人与社会的根本冲突: “我现在很是忧伤,历史正经历着一个扼杀活人个性的痛苦年代,正在进行着远非我所想象的那种社会主义。”②对世世代代备受压迫的农民满怀同情使叶赛宁迷住 了眼睛。要知道,叶赛宁经历的是一个波澜壮阔、绚丽多彩而又充满了艰难险阻的时代,他像许多人一样,也曾“晕过船”啊!

①崔宾:《时代照亮的话》,第121页,苏联作家出版社,莫斯科,1967年。

②《叶赛宁文集》,第5卷,第140页。

遵循生活的真理——这是叶赛宁具有现实主义精神实质的创作原则。而反映生活的真理,在叶赛宁看来,就要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金丝雀只重复别人的声音,

是个可笑而又可怜的小铃铛。

世界需要风格独特的诗章,

哪怕唱得跟蛙鸣一样。

(《做一个诗人……》,1925)

同样,叶赛宁的创作立场和美学观点反映在他的创作实践中。在他生前的最后两年,也曾像马雅可夫斯基那样,把文学创作之笔当作革命斗争的武器:

理想的时代必将到来!

我们并非枉然地

守住了我们的武器:

有的人拿起战斗的笔。

(《给母亲的回信》,1924)

这种立场和观点是他从国外归来之后产生的。当时,叶赛宁面前出现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变“老牛破车”式的俄罗斯为“钢铁般坚强”的祖国,他的创作也因此而具有了新的美学激情。如果说叶赛宁曾经有过这样的思想:

我把整个心灵都献给十月和五月,

唯独把心爱的诗琴留给自己。

那么在《苏维埃俄罗斯》(1924)——一诗中却以这样的诗行结尾:

我将以诗人的整个身心

去赞美和歌唱

这六分之一的大地——

它的简称就叫“露西”。

叶 赛宁的诗大多是写抒情主人公“我”的情怀,其炽烈激情属于浪漫主义诗人所固有的。然而诗人又时刻不忘客观世界,不忘“生活”,从而使诗中感情与内容相融, 主客观统一,抒情与叙事浑然一体。这里所说的“生活”,即客观现实,而艺术则包含着两方面的因素:一是客观现实的反映,二是主观意识的体现。也就是说,艺 术(我们这里具体说的是诗歌)乃主客观的统一,有机的结合,亦即主观内心经历与客观真理、逻辑的相容和升华。这一切,在叶赛宁笔下,都是通过具有现实主义 精神实质的诗歌意象体现出来的,就是说,诗人笔下的意象,是诗化了的现实本身,而并非直接描写的现实。

叶赛宁的诗虽然多半以农村为题材,但 他并非属于纯粹的“农民诗人”,因为农村题材并不是他的惟一题材,况且对叶赛宁来说,农村也不无弊端。叶赛宁不论抒写旧俄罗斯还是苏维埃俄罗斯,他都是一 个真正的现实主义者。诚然,20年代的叶赛宁曾担心城市的发展将破坏农村和大自然的美,个别诗里流露出反都市主义情绪(如《神秘的世界,我的古老的世 界……》1922),但是应当指出,“城市与农村的对立”这种现实的矛盾之感,当时并不只是出现在叶赛宁的诗里,而且在其他不同流派诗人的作品里,甚至在 个别无产阶级文化派诗人的作品里也屡见不鲜。如亚历山大·罗夫斯基、盖拉西莫夫、基利洛夫等无产阶级文化派诗人的作品里就常常流露出对失去了的农村的美的 留恋和叹息。叶赛宁在国外旅行期间曾赞美过城市的工业发展,看到了“铁和电气”,但与此同时他又鞭挞大工业带来的空气污染和“每个人鼻孔里的一吨半污

垢”。 ①在这种现象的背后,叶赛宁亦看到了大自然风光将遭到破坏的未来。因此他在诗中歌颂农村美景,抒发了对大自然美的向往和留恋,便不是不可理解的。真正的诗 人同时也是预言家,他站得高、看得远。今天随着工业的发展,不少国家和地区大自然环境遭到破坏,这一实际情况恰恰证明了叶赛宁当年的预见性。

①《叶赛宁文集》,国家文学出版社,莫斯科,第5卷,第169页。

十月革命后,叶赛宁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的诗歌创作轨迹,基本上是沿着这样一条美学思想观点的变化而发展的:从建立“农民天堂”

这 种乌托邦式的朴素思想到共产主义信仰的确立。后者体现在描写俄罗斯农村革命斗争现实的长诗《安娜·斯涅金娜》(1925)里。长诗以农村革命斗争和抒情主 人公富有浪漫色彩的恋爱两条线索相交织为结构特点,既集中凸现了农村的生活真实,又深掘了人物的内心活动。正因为如此,叶赛宁才把《安娜·斯涅金娜》叫做 抒情史诗。这部作品可以说反映了当时俄罗斯农村的“十月革命”。赤贫如洗的农民自发地没收地主的土地,冲进地主的庄园,把地主扫地出门——这就是长诗《安 娜·斯涅金娜》故事情节的原始素材,反映了当时俄罗斯农村的革命现实。反之,他的长诗及其诗歌美学就是伟大转折时期革命现实的产物。诗中突出了有关列宁及 其革命思想和宏伟事业的本质问题:

“请你说说

列宁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回答说:

“他就是你们。”

这里表明了革命领袖与广大劳动群众的真正联系,这一诗歌思想会使我们立即联想到马雅可夫斯基的诗行:

党和列宁

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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