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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街头惩恶霸(2)

正在此时,就听南大街,咣咣咣铜锣开道,紧跟着叭啦啦跑来了几匹战马。马 上的差官个个精神百倍,头戴大尾巴扎巾,身穿青色马褂,肋下挎腰刀,两扇战裙, 大红的中衣,挂云头的高(革幼)靴子;手里拿着马鞭在前边开道。后边有一匹白龙 驹,马鞍鞒上端坐一员老将。看样子年过五旬,身高八尺,面似银盆,剑眉虎目, 方面大耳,鼻直口阔,五绺长髯。头戴亮银帅盔,簪缨贯顶。迎门二龙斗室,亮银 的袜额包耳护项。身穿银叶甲,素白绒绳双搭十字绊。胸前护心镜明似电光,亮似 秋水。脑后飘摆四杆护背旗,掐银线,走银边,上安银顶银葫芦,绣着四个大字: “威振荆襄”。半披半挂素罗袍,上绣蟒翻身、龙探爪、海水江崖。肋下持二刃双 锋纯铜剑,花鲨鱼皮鞘,银饰件,银锁链,银卡子绷簧银吞口,双垂灯笼穗。银灰 色的中衣,足下蹬虎头战靴。鸟式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杆亮银槍。真是威风凛凛,相 貌堂堂。左有中军怀抱令旗;右有旗牌手持令箭;后边是四十八名长槍手,个个精 神抖擞。当中这员老将正是荆襄九郡总帅,姓张名玉字定国。

张元帅从教军场练兵刚刚回来,路过此地。人马正往前走着呢,猛然前队停住 了。他很是奇怪,急忙问中军:“前边为什么不走了?”中军回报:“启禀元帅, 前边出事了,有人在街上斗殴。看热闹的人群稠密,所以才挡住了去路。”元帅一 听皱了皱眉:“原来是打架的。中军,你快去让他们闪开,咱们好过去。”中军答 应一声,去得工夫不大就回来了:“元帅,咱们还是绕道而行吧!”元帅一听愣了: “为什么要绕道呢?”中军说:“奥元帅,前边打架的这个人咱们惹不起,就得绕 道,少生是非。”“啊?!”这一句话不要紧,元帅登时腾地一下,火就上来了: 怎么着,我连个打架的都惹不起,难道要我这荆襄九郡总帅,给他们打架的躲道吗? 这也太难了。自古来也没听说过有当元帅怕打架斗殴的。张玉把脸一沉:“中军, 那打架的莫非是项长三头,肩生六臂吗?不管是谁在这儿打群架,本帅到此他也得 给我立即闪开,怎么还叫我绕道而行呢,真是岂有此理!”“元帅,您是不知道这 个打架的是谁,您要知道了也得躲。”“那么他是何人?”中军说:“他就是海关 总办、襄陽王的义儿干殿下沈万三。”“噢,原来是沈万三。”“对,就是他,咱 们哪儿惹得起呀?他在王爷面前说一不二,荆襄九郡七十二家官员得数着人家红, 所以说还是绕道走吧。”张元帅闻听此言,真是气炸肝肺咬碎牙,满脸通红,剑后 倒立,虎目圆睁。张元帅是个正义、豪爽、威武不屈的英雄,他早就对沈万三的行 为气恨在心,曾经几次要碰碰沈万三。不过,都被老母亲给挡住了。张玉是个大孝 子,心想母亲年纪已过八十,倘若自己要有个差错,唯恐老人承受不了,所以只得 从命。不想冤家路窄,今天就碰上这么个事,中军又让他给沈万三让道,这能不叫 人恼火吗?他想:沈万三要是有公事,那没关系,我就去绕道,也算不了什么;他 在街上打私架呢,我能给他绕道吗?哪有这样的道理呀!我不但不能绕道,而且这 个事我还是非管不可。他拿定主意,看了看旁边,正好有一个三间门脸金字牌匾的 大茶叶店。上边有五尺宽的木板雨搭,下边是三橙高台阶,这个地方挺宽阔。吩咐 一声:“中军,你们去跟茶叶店掌柜的借一张高桌一把椅子,放在台阶上。本帅我 要在此升堂审问打架之人。”中军一听魂都吓丢了:“我说老元帅,这事可管不得 呀,一来您是个武职官,二来这沈……”“沈什么,是不是沈万三不好惹呀?”中 军说:“老元帅明鉴。”元帅说:“你休得多口,快去准备!”中军没办法,只好 硬着头皮去借来了桌椅,摆在茶叶店前,老元帅甩镫下马,走上台阶往当中一坐。 兵丁们站立两厢,元帅叫中军:“给你一支大令,去将那打架斗殴之人,带到堂前 回话。”中军说:“哎。”拿着大令慢慢腾腾地来到街前,分开众人,到了梅马招 商店的门外,一瞧那儿还打呢,他赶紧呐喊一声:“呔!别打了!”那些打手们早 就不愿意打了,只是沈万三不让撤,谁也不敢回去。他们一看,来了个官面上的人 喊不让打了,就哗的一声撤到了旁边,朱元璋也停住了身。

那中军来到沈万三的面前,恭恭敬敬,笑嘻嘻地说:“总办大人,我们元帅由 教场回来,瞧见这儿挤得人山人海的正在闹事,就在那边台阶上设座位升了堂,叫 我把斗殴之人带到堂前受审。总办大人,您看这个事怎么办呢?”沈万三一听来了 官面上的,当时非常得意地说:“你们来得正好。”他用手一指朱元璋说:“你看 见了没有,这个人就是卖鸟梅的朱四。他以乌梅假报‘红货’欺骗海官还不算,还 打了我的家丁三百多名,“其罪非小,你先将他带走,等本总办将此处的事情安排 一下,我再到帅府和你家元帅商量着怎样处置朱四,你就快去吧!”中军答应一声: “遵命。”回过身来问:“谁叫朱四呀?”这时候朱元璋已经把大衣服穿好了。梅 士祖、马从容叫他快走:“这官司我们打了。跟沈万三打官司没好,荆襄九郡的官 跟他都有来往,哪个也怕他三分。慢说没有清官,就是有清官你也赢不了,谁也不 敢给咱们做主。干脆就豁出我们俩老头子跟他泡了,你走之后,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朱元璋不答应,说道:“老人家,这场祸是我们慧的,怎么也不能连累你们二位。 既然元帅升堂,我去何妨。如果他秉公而断,是非自然分明。我朱某出于自卫,他 也不能怎样于我。倘若他官官相护,我也不能服他。”朱元璋为什么这么说呢?他 有他的打算,原来他对张玉这个人早有耳闻,总想见见他,又没有机会,今天张玉 升堂,正好与他相会。自己收拾整齐,向中军一打躬:“小商人朱四给大人施礼。” 中军一看这姓朱的,真是有胆子,换个人我往这儿一站,他就跑了。这个朱四不但 不跑,反倒过来了。“我说朱四呀,没说的,跟我走一趟吧。”说着把朱元璋带到 茶叶店门前。

这时候,看热闹的老百姓又都挤到了茶叶店门前,来看元帅问案。有的说: “这回沈万三八成儿要倒霉,张元帅可不吃他那套。”也有的说:“你别看老元帅 平时公正,今儿个就许不敢做主。那沈万三是襄陽王的干儿子,谁敢摸他呀!今儿 个这个商人准得吃亏。”那个说:“你拉倒了罢,元帅要是不想公断,他干什么升 街堂啊,我看这意思,今儿个沈万三的官司有点不好打,明摆着是人家朱四有理, 当着这么些个人,元帅能给他做主吗?”这个说:“我看也备不住。”老百姓们议 论纷纷。

中军上前回话:“启禀元帅,把打架之人带来了。”元帅往下一瞧,见有一人, 年纪在三十来岁,细腰扎臂,双肩抱拢,黄白面皮,细眉长目,鼻直口方,宽宽的 下颔微微向上翘着。头戴宝蓝色鸭尾巾,身穿宝蓝色长衫,下面露着青缎子中衣, 白袜青靴,规规矩矩在堂下站着。元帅问:“下边来的你是何人?”朱元璋回道: “小商人朱四。”元帅一拍桌案:“朱四,你为何聚众闹事,阻塞街巷?”朱元璋 说:“启禀元帅,小人实实冤枉。我奉舅父之命由滁州送乌梅来到襄陽,在码头上 不知是何人说我们的乌梅是‘红货’。那查河总办信以为真,带两桌酒席到店中给 我们接风,他在酒席宴前一定让我取出‘红货’给他看。小商人贩卖的是乌梅,哪 有‘红货’呀!我只好将乌梅取出叫他看了,他一见是乌梅马上老羞成怒,大骂不 休。这还不算,他又带来三百多名打手将我围在当中,言说是要把我乱棍打死。正 在这危急之时,这位中军大人就到了,要不是他来得及时,小人早已一命呜呼了。 街上的乡亲们都可作证,望元帅给草民做主。”朱元璋刚说完,人群中有一个胆大 的喊了一嗓子:“对了!老元帅,他说得句句是实情,我们都看见来着!”元帅点 点头:“朱四,你既冤枉,等会儿沈万三到此,你可敢和他折供对词?”朱元璋说: “只要元帅做主,草民有何不敢?”元帅说:“好!中军,我来问你,在街上斗殴 的可是朱四一人吗?”老元帅说这话有点不高兴,意思是难道他自己打架来着?中 军赶紧施礼:“启禀元帅,他只是一方。”“那么另一方呢?本帅不是告诉你了吗? 叫你把斗殴之人给我带到堂前听审,你为何只带一方呢?难道你是受了贿赂?”中 军一听可吓坏了:“元帅,小人不敢。”“既然不敢,为什么不带另一方?”问得 中军张口结舌:“他是……是……是那一方带不得。”“为什么带不得?”“那一 方是查河总办、襄陽王的义儿子殿下,我一去他就对我说了,‘你先把朱四带回去, 一会我到你们帅府和元帅商量着如何处置朱四就行了’。所以,我才只带来朱四一 人。”元帅一听,手拍桌案:“嘟!大胆的奴才,身为中军,听令不明,行令不严, 畏惧强暴,焉能容得。来呀,拉下去重责二十!”左右差官依令而行,把这中军打 了二十大棍。中军疼得眼泪直流,二次上堂:“参拜元帅。”元帅说:“打你多不 多?”“不多,不多。”“你想本帅乃是国家命官,又不是他家的奴才,焉能任他 摆布。再给你一支大令,你和旗牌李金虎去带那沈万三,叫他街堂听审。他若顺从 还则罢了;他若拒捕不从,就把他拘拿锁带,给我抓上堂来!”这一句话全场百姓 都听了,大家从心里高兴,齐声喝彩:“还是元帅明鉴,抓得对!”中军没办法, 只好和旗牌李金虎两个人领命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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